Waldeinsamkeit

从来最清醒。

单向双恋/古原/将军/表兄妹

终于结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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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兄妹梗
谢她不嫌我将皮没气

【梅允c赵允】
【程遇水c宋识雨】





赵允
三年以来,挑刀走戟,衾寒于铁,夜夜画角声起,烽火连天,未得片刻安宁。
战事了结,策马急赶,不顾风尘,眉梢也添愉悦。彼时哪知心念之人,已将嫁予他人为妇。
故亲登殿上,请旨戍边,永不归还。若有幸沙场战死,骨埋荒野,也算斩了情丝。多日颓唐,怎堪痴心妄念,弯目自讽。
晚夏暑热,金伏火见,有寒凉入骨。
杯酒筵席,旧人旧景,丝竹歌舞喧嚣,可醉一场。
扫去眉间阴郁,扬目而笑,重落杯是先干为敬。
低语不清。
“今日相别,便相忘罢。”


宋识雨
烛火摇辉,歌台舞袖,越过殿中翩翻衣影望他神色阴郁,蹙起好看的眉。拈杯的指端随即微微一颤,痛感便有如涟漪,瞬息之间即已扩至心头。
知他请命戍边,明日便要启程,余生恐再不得相见。遂不顾婚约在身,执意出席今日家宴,素衣银簪隐于亲眷之中,仅为再望他一眼。
这丝竹歌舞本非他所好,饮酒亦有分寸,今日铺张豪饮,却是为何。几经计较,终不得要领,合下眼帘隐去眸间水色,心底暗道:
“十二岁时,你教我骑马,之后的七年,便再未看过我一眼。今于我嫁娶之际,作此哀容,赵允,你究竟是怎样看我。”


赵允
玉绳低转,酒过三巡。灯火掩映之下满地狼藉,众人皆醺,热闹半分不减。
抬眼望去,那人隐于亲眷之中,虽素衣淡裳,更衬清丽颜色,一如明明溪上月。
昔日伶俐女儿,如今已落落大方,谈婚论嫁,自是不可避免。往事相袭,怅然若失,心头苦涩。
推杯换盏间,凌眉一扫,不经意对上她投来的目光。强挂了几分笑意,举杯遥遥相敬。
大婚将至,我不能亲去道贺,心中有愧。这杯…为兄敬你。
愿你一世安乐,愿你二人…终成眷属,偕老此生。
仰首饮尽,凉液顺喉而下。
本是常年握刀,掌覆厚茧,现下竟被杯身纹路硌地生疼。


宋识雨
乐音绕梁,觥筹交错,手叠身前端坐灯影当中,眼里望到的却是逐鹿原上芳草萋萋、骏马疾驰、衣袂翻飞之景。怔愣多时,方觉对座那人举酒相邀。唯恐被人识破心事,挽袖端杯,唇边牵强弯了淡笑,抬手回敬。
酒气熏鼻,入喉之际险些呛出声响,低首以袖遮唇,却见他握杯之手骨节突起,极为用力的模样,“想来,那杯盏亦如我心,被他紧紧扼制,痛极。”心绪随酒意染红了面庞,未敢再看对座之人,只觉额角闷疼,趁众人酒兴正浓,提了纸灯独向池边纳凉。
但见朗月幽悬,疏星散缀,蛩音与蛙鸣交响成曲。立于岸边略略俯身把灯火移去水面,惊散游鲤,照出微漾的一抹瘦影。唇间低喃:“宋识雨,十九了。今日之后,连同这水里的影子,也属他清河崔氏。”


赵允
明日即启程,京都月色,此生怕是再难相见。又忆她音容笑貌,头疼欲裂,殿内吵杂,只得踏月外行。
池岸处有灯火隐于葳蕤草木间,见一人立于水侧,堪堪欲坠。抬目横眉,跨步向前,倾身展臂捞住人腰,带离池边。
本欲开口呵斥,竟撞上熟悉眉眼,梦中曾勾勒百遍。一时失言。
灵台复清明,负手瞧她,语出如云淡,似风轻。
“此处静谧无人,倘若落水,何人救你?已是待嫁之人,夜晚行路小心。”
心如刀绞,缓了颜色故作轻松,续道。
“七年前教你骑马,未曾料到,我竟不能亲往你的大婚。”


宋识雨
正望水面出神,腰间凭空多出一只手臂圈揽身形被带离岸边,慌乱间低呼一声,纸灯跌落水中,烛火熄灭。挣扎间转首回望,但见月光下一张明亮面孔,棱角分明有如刀刻。
心头一震,睁圆了双眸掰开禁锢的手,站定地面,一面抚平衣裳,一面低首调息,借两鬓松松垂下的发丝尽量遮住余光,叠手屈膝一礼,低唤一声,“表兄。”
面容微颔细听人语,虽则轻描淡写,亦可辨出几分担忧。闻说大婚不能亲往,勾起戍边一事。按下狂跳的心,缓缓抬起面庞迎上视线。“塞北寒苦,表兄为何执意终生戍边。”洌眸微微转向一边闪躲,犹疑片刻终是续道,“表兄若是续娶,亦不至如此。夫人……六年了,表兄还是忘不了么。”


赵允
呵,忘不了的,分明……是眼前人吧?
可我处处不能与她相配,又何必讲出来,做那看客茶后谈资,徒增笑耳。只盼经此一别,人间万般好风光,都能驻她身旁。
残存酒劲袭来,添上半分酩酊。视线相对,已能自持,微颔首算是肯定。
“京中已无多念想。”
敛了情意点滴不漏,凝目望去。
今后她夫妻二人若能举案齐眉,白首情深,也好教我安心。
指尖微微刺痛,悄然捏掌握拳——纵是意难平,又能何如?
“塞外苦寒不假,可大漠荒垠,也算个好归处。”
笑意重回,似哂。
“不必忧心于我。”


宋识雨
分明心底已有答案,却还是想听他亲口确定,女子可笑之处便是如此。见他点首,一瞬间心沉碧海,仿佛七年动荡于此刻悄然澄定。倘若这便是世人所言心如死灰,愿其永无复燃之日。
眼睫低垂,呆愣半晌,再抬眼相对时已然神态平和,“刻进脑海与心上之人,岂是山南水北可以阻绝。无论表兄身在何方,那个人都在心底。”
微微仰首唇边婉笑,“表兄自小爱护识雨,况且又是一家骨肉,识雨焉能不忧虑。虽说男儿当持三尺剑,快意山河,立不世之功,识雨却只望表兄能够平安无恙。”


赵允
夜深静谧,蛙鸣不绝,得片刻安详。
低眉看她,月下顾影成双。听得清语起,珠玑散落在心。
一言便令我得解,无论身在何方,其人于脑海不灭,那么海蜃何妨,幻影何妨。
只可惜我情深若此,又无处可诉,她此生难知。不欲惹她烦恼,心再不甘,也只得独自吞咽。
十载戎马倥偬,不过是,隙中驹,石中火,梦中身。倘使日后思念生毒,自有大漠千里月光,送入她怀,也好慰我寂寥。
她眉眼含笑,话语轻柔,只怕恍惚间复入魔障,不敢贪婪。终究移开目光,轻笑出声。
“夜深风凉,我——送你回殿。”


宋识雨
夜风摇晃蒲苇惊起流萤点点,余光里绿影翕动,一瞬恍惚,仿佛重回六年之前,月色下青年身披缟素,仰首于庭中凝视浩瀚星辰,悼念他新婚即已死去的妻子。他的面庞苍白,如冬日初雪,明亮而孤独。彼时娉娉袅袅的少女驻足檐下,誓拟将身嫁与。
熟料年华皆付与空等,曾经多番计较,与他究竟是为战事耽搁,抑或纯属一己之愿,一夕之间竟已明了。闻言屈膝一礼,抬眉之际眼尾缓缓勾出笑意,那人愈是云淡风轻,愈要坦然回应。“明日表兄启程,恕识雨不能送了,望表兄远居塞外,务必保重。夜如此深,不便同行,识雨胆子小,恳请先行一步。”
深望一眼,从此便断了念想。错肩之时低眉敛衣,单弱身形缓缓隐于夜色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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